尤翠桃一个哆嗦,差点扬手把草鞋丢出去,抬起头看到了面前站着的人,她露出一个苦笑,“娘……没偷。”
“你难道不是在偷穿我的草鞋?”何梅见拿起她手上的另一只,“这鞋两侧还特地加固了两圈。”
以这个特征来看。
这就是周夏安专门给她编的草鞋,就是要比一般的更结实。
“娘,都一家人,这能叫偷吗?”尤翠桃强行嘴硬,“我就是突然又想要了,于是去拿了两双。”
脸上的笑容都有些绷不住,她怎这么倒霉,怎么偏偏是这节骨眼!
“拿?”何梅见反问。
尤翠桃迅速改口,“取,是取。”
“取?”
她嘴角又一抽,“你想要草鞋,直接去跟老二说啊,干嘛背着他去偷?”
什么拿什么取,那不就是偷,真当她老眼昏花了不成?
“娘!”
尤翠桃忍不住跺脚,“都是一家人,咋能说的那么难听,我就是……就是看鞋自己也穿得进去,想法又变了嘛。”
“想法变了不是毛病。”
何梅见眼皮一翻,“是一家人就别把心思藏着掖着,把话讲明白不就好了?”
尤翠桃疯狂点头,“娘,你说的是,那我先回屋了。”
她拔腿就想跑。
何梅见叫住人,“急什么?你以为这就完事了?不想要草鞋了?”
她指着地上的三只草鞋,剩下的一只还在尤翠桃脚上呢。
“都是当娘的人了,还这样咋咋呼呼?”何梅见哼了一声,“回来。”
尤翠桃苦着脸,折身返回。
她倒是想斗,也不敢斗这个身上带点子邪乎的婆婆,惹不起,躲不起,哎,这日子没法过了!
何梅见看着人默默捡起地上的草鞋,“咋又跟个锯嘴葫芦似的?去吧,跟老二说一声。”
“呃……好吧,娘。”尤翠桃这回服输,谁叫她倒霉被抓住了做贼现场呢!
由于尤翠桃这弟媳是不方便进周夏安这个单身小子房间,何梅见坐在大堂,把人喊了出来。
“娘,咋了?”周夏安搓了一上午的草鞋,手疼得不行,正在屋里歇息着,被叫出来一脸莫名。
何梅见看他手心通红,拿出一盒鹅脂膏给他,“把这涂上,护手的。”
“哦哦,谢谢娘!”周夏安捧着小木盒,双眼放光。
娘还是心疼他的,有好东西第一时间都拿出来了。
何梅见趁着傻二儿还在涂手,撇了尤翠桃一眼,“翠桃,说吧。”
尤翠桃不想上也得上。
她埋着头,闷声闷气的,“那个……二哥,我之前改了想法,就从你那篮子里拿了两双草鞋,你不介意吧?”
“啊?”周夏安回过神。
理了下思绪,才道:“三弟妹,你要是想拿我的草鞋,可以去村里公用板车啊,都已经送过去了,只是我屋门口的篮子,里头的鞋都是给娘的。”
他还在兀自品着那话里话外的意思。
尤翠桃拿出那两双草鞋。
很是僵硬道:“二哥,你还是说说这两双鞋,我能不能拿走?要是不能,我现在就能还给你。”
她觉得头皮发麻,臊死人了,周夏安这个蠢笨的读书人,说两句得了呗,还得吧得吧什么?
是在娘跟前得了脸面,故意嚣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