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兰老老实实的坐在灶台前烧火,王月巧往大锅里添了几瓢水:“兰兰啊,前儿你大姑给你介绍了一对象。我托人打听了,大高个、长得派气、家庭条件和人品哪哪都挺好,要不咱相看相看?”
安兰挑挑眉,原主记忆里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只不过她当时一门心思吊死在张康宁那棵歪脖树上,王月巧刚提了一嘴,她就翻脸恼了,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
安兰这些天也琢磨了,原主是个大学渣,让她看书不是头疼就是瞌睡,小学勉强磕磕绊绊上毕业。她俩哥,比她还强一些,好歹把初中上毕业了。
要不然,就算是她大姑夫在县政府工作,他俩人肚子里没一点儿墨水,也给安排不了工作。
就这种起点,就算是恢复高考了,跟她也没有半毛钱关系。再说了,原主的愿望就是老公孩子热炕头,孝顺父母平平淡淡才是真,她何必瞎折腾呢。
像她这种学渣中的战斗机,要真是考上大学才有鬼呢。她妈绝对会找个神婆给她好好瞧瞧,看是不是被什么附身了。
既然考大学这条路堵死了,那嫁人就得提上日程了。关键看王月巧女士的态度,虽然说这话的时候一副漫不经心,看似只是顺口提了那么一嘴。
但仔细一看她紧张的态度,其实就是在试探她。毕竟前段时间原主对张康宁的迷恋,长眼睛的都能瞧得出来。所以这次相亲成不成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对于相亲的态度。
安兰以前做任务的时候,也不是没嫁过人,她这个人吧,冷血冷肺的,向来是走肾不走心。
但有一点那就是负责任,但凡任务对象有要求、有需要婚姻美满的她都会尽量满足。
有王月巧女士在,她要是敢说我不想嫁人,就想在家混吃等死,王月巧绝对会把狗腿给她打断。
安兰也学着她的样子漫不经心的挑挑眉:“既然妈你都打听过了,那就见见呗。先说好啊,长得丑,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同意的。”
王月巧嗔了她一眼:“你这孩子,男人要那么好看干什么?你这看人看脸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安兰振振有词:“不看脸看什么?看人第一印象是不是只能看脸?看别的也看不见对吧?只有觉得合眼缘了,然后你才会去想要了解一个人。
这要是长得好看,多看两眼还能下饭,要是长得丑,你说多看一眼就做噩梦,怎么跟他过日子?
我也没要求太好看,标准已经降低为不丑了,只要别辣眼睛。真找三赖头贼眉鼠眼那种的,您面上有光啊?”
王月巧怒了:“嘿,你这个死丫头,我就说了一句,你叭叭叭说一大堆歪理……”
夏奶奶摸了摸安兰的脑袋:“我孙女说的对,你要是不看脸当初咋非要嫁给国良?他当初吊儿郎当除了一张脸还有啥?”
夏国良从村支部回来,刚一进厨房就听见他老娘揭他年轻时的短,还说他除了一张脸啥也没有。
他老脸一红:“娘啊,这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您咋又翻出来了呢?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呢?”
夏奶奶哼了一声:“你们年轻的时候哪个也没我兰妮儿能干。先说好,兰妮儿的对象,得先过我老婆子这关。”
安兰搂住老太太撒娇:“还是我奶疼我。”
老太太摸着安兰的脑袋:“奶还留着好几件压箱底儿的老物件,将来都给兰妮儿当陪嫁,虽然现在不值钱了。”
安兰看老太太黯然神伤的模样,赶紧哄:“奶,等咱以后生活过的好了,老百姓兜里有钱了,以后的那些老物件肯定会值钱的。”
夏奶奶祖上曾经出过进士,家里解放前有人做官,要不然她也不会裹小脚。她的绣活是家里请当时非常有名气的苏州绣娘教的。
原主跟着学了个皮毛,绣出来的匠气比较重,但在别人眼里已经很了不起了。
就像夏安草看来,那绿叶子鲜翠欲滴、栩栩如生,就跟真的似的。
安兰以前做任务时,也学过一点儿皮毛,这回整天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把这绣活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