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江岸仍是没有找到沈苑,他猜测到了慕容燿兴许会出现,但还是想不到沈苑的去处。
依他对沈苑的了解,此时的沈苑只怕不愿去面对慕容燿,虽然她心里仍有那人,但有些缺憾弥补不了,沈苑宁愿做那缩头乌龟。
这样想着,江岸只觉得沈苑的行踪更加扑朔迷离。
“启禀皇上,刚刚得到消息,有人说是在风月楼门口见到过沈小姐的身影。”下面是巡查回来的侍卫,向他汇报的便是之前被沈苑挟持的婆婆。
当时沈苑只想找个买住宅的中介,谁知却是坑了自己。最后她慌不择路地乱跑,走投无路之际窜上了那辆马车。虽说是被荣王带了回去,但她却不知道自己当时跑到了哪里。
“风月楼?”江岸低声念叨了一句,随后他面色肃穆,大手一挥便让下面去查,“查一下今日有谁去过风月楼?”
等到侍卫告退之后,江岸也感觉有些头痛,始终找不到沈苑,这也意味着沈苑身上的毒始终不能解掉。虽说他仍未找到解药,可事到如今却是担心沈苑害怕。
思忖至此,他重新回到了密室之中,翻看着当年从赤崖楼带走的医书,若是还找不到答案,他甚至决定亲自去那门派探一探,虽说已经被灭门,可说不定便能找到旁人遗落的东西。
想到沈苑身上的毒,江岸猜测是在边境那时被人得手的,可联想到那时边境突发的蛊毒,他感到异常的棘手。
第一时间他怀疑的便是自己的师父,可想到那救命的解药也是从师父留下来的药方中改良的,江岸又觉得不会是他。
可无论如何,如今找不到姜晟的踪迹,也找不到沈苑的去处,江岸是无处下手。
想到这里,他叹了声气,心中全是沈苑的面容。
光是想到沈苑会难受得皱眉,他便想伸手去将沈苑的眉头抚平。可先前碍于某些原因,他从未对沈苑如此亲近过。
当时只想着终有一天沈苑会心悦自己,如今却懊悔那时的自持。
山中人不知日月转变,密室中的江岸也不知晓。本就是后宫空无一人,也没人来养心殿打扰,夜明珠嵌在墙中,将这密室照的通亮,可江岸那放大的背影,也显得更加孤寂。
翌日一早,太监总管高公公前来,在门口高喊了几声,这才使得江岸意识到已经天亮。
早朝上,文武百官看着这嘴角噙着笑意的君主,却无人敢小看他。
但无论如何,江岸后宫空无一人始终被人诟病,加上他昨日下令搜寻沈苑,只要是宫里有点沿线的朝臣,都知道那寻找的人是谁。
毕竟当初江岸一点没有隐瞒,任凭探子将沈苑在宫中的情况汇报给各府的主子,让他们打消对后位的想法。可谁知沈苑会在那时失踪,这也瞒不住想知道的人。
“臣有本要奏。”
“宋爱卿言。”
“启禀皇上,皇上已经登基数日,可后位空悬,后宫空虚,这于国于民都是大不利啊!”说话的人正是之前在二皇子那边做间谍的宋家主。
那时他便奉江岸为主,明面上是背叛江岸,投入二皇子营下的人,对二皇子泄露了不少事情。可实际上,他却是半真半假地给二皇子出谋划策,顺带着把二皇子这边的情况系数传递给了江岸。
不得不说,他在江岸登基之路上,着实是付出了不少,甚至牺牲了自己的嫡次女嫁给二皇子,为的便是得到二皇子的信任。
此刻他站出来请求江岸选妃,也是百官私底下商量好推出来的。都想着无论如何,皇上总该听一听肱骨大臣的谏言。
可谁知江岸就是不按套路出牌,听到这话,气势稍微弱了一下:“皇兄驾崩也不过才一个月,朕怎么能在这时作乐?”
这番姿态下来,不少人都面露犹豫,就连原本提意见的宋大人,在听到这话的瞬间,心里也沉寂一瞬,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谁都知晓先帝是怎么死的,皇上如今这么说,不过是借口罢了。
可这借口合情合理,真要反驳,史官大抵要给他们扣一个大不敬的名号。念及此,宋大人夸赞了一番江岸,此事又是不了了之。
下了朝,这些朝臣又是聚在一起,说起了此事。
“皇上就是在意那姓沈的女子,不然也不会那先帝做借口!”有人脾气暴躁,直接就这么说出口。
“定然是我等想岔了,这么多年来,我等可曾猜到过皇上的想法?但皇上又可曾让我等失望过?”一人出来劝各位冷静。
他这话一说出来,倒也是这个道理。在座诸位思索了自与江岸一道共谋大事以来经历的点点滴滴,越发认同这人的话。
“还是王大人有高见,我等竟然胡乱猜测皇上旨意,只怕皇上将我等心思完全猜中,这才找出了借口来应付我等。实在是我等过于心急,今后,不提也罢。”宋家主想到早朝时江岸的状态,多少有些懊悔。
毕竟当时他意识到皇上的状态有些不对,还是说出了咄咄逼人的谏言,让他有些担心受怕的。这么多年来,他们没一人能摸清楚江岸的思绪,对江岸也是又敬又怕。
不是没人选择背叛,只是仔细想来,那些背叛的人,早已不知埋尸何处了。如今留下来的,自然是战战兢兢,生怕踏错一步。
北越皇宫中,江岸将奏折批阅过后,又是钻进了密室,尽管已经将这些医术翻阅过几遍,可他仍是怀疑自己遗落了什么。
突然间,他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那假笑面具也从脸上消失。他盯着摊开的书缝,总算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果然少了些东西。”江岸在心里想道。
虽然当初处理这本医书的人万般小心,可平白无故少了几页,这书还是与别的有所不同。眨眼的功夫,江岸将此书拆开,果然在缝隙中掉落了几道碎纸。
盯着这一条条碎纸屑,江岸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