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金光厂的保安部长验伤结果很快出来了。
一只眼睛视野范围受损,被判定为重伤二级!
除了他,其他金光厂工人和小金家村的村民都属于轻伤或轻微伤。当时看上去最严重、头破血流那个,也就是皮外伤,连脑震荡都没得。而躺在地上气若游丝的几个,则是原本就有各种慢性病的老人,身上最多只有几处淤青。
这个结果对小金家村很不利。
毕竟是他们先到厂门口聚众挑衅,现在又造成了对方一人重伤,案子已经不能按单纯的治安斗殴来处理了,那个扔了鸡蛋的村民很可能要负刑事责任。
老村长等人被拘了几天,出来时还觉得纳闷,怎么少了一人。
结果回头一问,才知道坏事了。
那家人自然是哭天抢地,不停喊冤:“我家小波什么都没干,就扔了个鸡蛋,他也没打人,怎么到头来只有他倒了霉啊。天啦,要是真进去了,出来还有什么前途啊!要是我儿子进去了,我也不活啦……”
梁景城很快忙碌起来,连着好几天,傅沅也没见到他人。
出奇的是,傅实秋主动跑来找她。
傅沅现在住的老房子是外婆留下的,当年,郝淑丽带着那个所谓的弟弟进家门后,没多久,她就搬到了这里来。一直到上大学前,她都住在这里。后来外婆去了,她每个寒暑假还是会回到这里住一段时间。
只可惜,老房子已然装饰一新,里头曾有过的欢声笑语也已经消失无踪。
隔着外层大铁门看到傅实秋时,她的记忆似乎飞到了多年前的盛夏。
似乎也是这样的场景,他在外面,她在里面,两人面无表情地对视着,区别只在于,当时的他还没如今这么多皱纹和白发。
“有事?”
“我这个做父亲的,来看看自己的女儿,不行吗?”
还是如出一辙的对话。
当年的傅沅听到时怒不可遏,如今的她却多了几分麻木和冷淡。
“你把这里收拾得很不错。我记得,这个柜子从前不是蓝色?你自己刷的漆?”
傅沅垂着眼玩指甲,嘴角笑意浅淡。
“这个是我妈的嫁妆,我亲自从你们家楼下捡回来的,怎么,你不记得了?”
傅实秋神色有些尴尬。
她又道:“有话就直说吧,不用拐弯抹角。如果是爷爷的大寿,我还没忘,不用劳您大驾千里迢迢来提醒。”
傅实秋沉默了会,要不是她再次拉黑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他至于亲自找上门来吗?
“你跟那个姓梁的律师是什么关系?”
傅沅微微不悦,脱口而出就是一句讥讽的反问:“关你什么事?”
傅实秋更有了种不祥的预感,眉头大皱:“你知道他的家庭背景吗?他那个生父,还有继母,他们家……”
傅沅也忍不住皱起眉头,可一抬头,视线落在对方眉间的川字上时,竟有种奇妙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