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小风筝高声道:“娘亲,爹爹,你们怎么不出来?”
崔元卿闭着眼睛,平复下来,回道:“娘亲受风了,爹爹在照顾她。”
程颂安:……
小风筝吵嚷着:“那我要给娘亲吹吹。”
崔元卿将二人身上整理好,神清气爽地走了出去,在廊下跟女儿说道:“娘亲身子不适,已经睡下了,小风筝今日去哪个祖母家中?”
小风筝歪着脑袋想了想,余光看到不远处看着自已的永儿,拍手道:“我去春晖园。”
崔氏夫妇登时喜气洋洋,拱手朝程氏夫妇道:“亲家,承让。”
程氏夫妇:……
反正小风筝在程府也已住了半个月,让他们一次也无妨。
是夜,渔樵山庄除了踏雪带着几个值夜的丫头,再无闲人。
程颂安被记仇的男人又折腾到下半夜,才沉沉睡去。
这一夜,她睡的很不平静,只觉得灵魂又浮在半空,回到了她很多年未曾梦到过的前世。
梦里的崔元卿持剑走进春晖园,没有听任何解释,杀了薛庭蓉和永儿,而后他跪在海棠面前,求她杀了他。
海棠冷眼看着,没有成全他,只道:“我只求你一纸和离书,放我姑娘回家。”
崔元卿一夜白头,最终签下和离书,默默跟着海棠去了益州,在程颂安下葬的那天,他死在她的墓碑之旁。
襄王坐上那个位子不足三年,便停了新政,太子宁昭几番上书,均被驳斥,再后来,太子与皇后相继被废,明家军被也被遣散到别的营地。
……
程颂安陡然睁开双眼,从床上惊坐而起,只觉得心口有些发涨。
“云黛?”崔元卿起身,安抚地拍着她的肩膀问道,“怎么了?”
程颂安回过头,在昏黄的灯下,定定地望着崔元卿的眼眸:“你梦到过前世么?”
崔元卿没有说话,五六年来,他夜夜梦魇,这是他该受的惩罚。
“日后做什么都不要再不解释了,若我们能彼此坦诚,那日就一定能有对策牵制襄王,思退……”程颂安用手抚上他的脸,“还有你让踏雪、朱雀和思危全都调去保护程家,为何不告诉我?我难道还会怪你?”
“崔元卿,我不需要保护。”
“今后不会了,”崔元卿抱着她,点了点头:“这几个月,我很怕再让你有孕,并非故意不同你在一起。”
顿了顿,又道,“孙大夫制了灵药,我来吃,我今生不会再让你受怀孕之苦。”
程颂安笑了笑:“你不想多子多福?”
崔元卿摇了摇头:“儿多母苦,云黛,我不要多子多福,我只要你。”
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