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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5章（第1页）

一段意料之外的对话，项燕理所当然没有被感动，只是好奇，将来燕公子策会怎么死，这样想着，他悄然离开顶层。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原谅燕策对项家三代的迫害，老人认为没有必要亲自动手，落人把柄，未来会有更多人会对他抱有浓厚的恶意，毋庸置疑。

望向窗外恢弘有序的造物一眼，项燕回神，走下楼梯，隐约回荡着少年无悔的话，他放心了。

老夫还能活，一定活到燕策原地去世，那一天不会远了。

项燕正思量着燕策死后该用骨灰盒还是棺材板的学术研究，是三七开，还是对半分，要不一半烧一半埋，比较符合那位少年的身份和胆魄。

“项大人，您落在阅览室旁的包裹。”

医楼的年轻医师小跑到项燕面前，双手交还给老人，面露微笑。

项燕愣了一下接过，带着怪异的声线说道：“听口音，你是秦人。”

“啊，对的，怎么了？”

“你认为燕公子策是怎么样的人？”

令项燕意外的是，此时此刻，一旁的医师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思忖许久，年轻的医师回应：“算个奇怪的人。”

“不认为那位殿下能做到什么，也不期许他能改变什么，但总是会出人意料。假如有一天，有人能带来不一样的改变，应该会是他吧，大概就是和大家同样抱着这般想法。”

光影挥洒在医楼，折射过静谧的角落，身着正装的年轻医师露出无所谓的笑容。

“你是个没有主见的人。”

望着眼前的这一幕，项燕没有任何贬低意味地评价道，听上去或许有些不礼貌，但确实在客观评价这位医师，转身准备带着危险的包裹离开。

临近老人迈进病房的前一刻，医师笑了笑，道：“我在医楼见到好多人也是这样对我说的，墨先生，颜先生，王丞相，非先生……都说我随波逐流，不过，这就是小人物的活法，仰视着渺小的希望长大……”

医师顿了顿，又认真道：“当然，如果他能想起向陛下谏言，提高一下王庭医师的俸禄，延长年假，就最好了。”

“小人物……”

项燕的耳畔仿佛回响着旧日的同袍，有人战死，也有人封疆，何时起开始有人诵起“会挽天河洗甲兵”的歌谣，似是有了值得思考的感触。

小人物，浑浑噩噩地度过自己快乐的一生，没有封疆的概念，不会有成为英雄的执念，不会想起战乱与流离失所。

这很好。

他叹息一声，平和的感慨着。

自己过去对燕公子策的误解，似乎该变一变。

医师挥了挥手道别，而项燕微微点头，走进了房间，一眼见到刻有墨家商标的新款木桌，包裹放上，自己拿过板凳坐在一旁，粗糙的手指伸向包裹，静静摩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