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她小时候每次要睡时脸色都变得极为难过,像是经历生死大劫般的绝望与悲愤,想反抗都不敢反抗,像个瘦弱到无能为力的小兽可爱极了。”
扬手把黑色长发撩到耳后,瞳孔流露过淡淡怀念,没去拨弄刚睡醒时男孩子的脆弱神经,皇帝只是平静地微笑阐述。
“不如好好当朕的‘义子’,把过往的一些记忆埋在心底,如何?”
谁家的义子和义母在躺在一张床上,而且还枕着胸脯睡了好半天,直到睡醒才慢慢松开温暖怀抱,还有比这更糟糕的母子关系吗?
老实说,燕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陷入深深思索中,最终以沉默作为回答。
“……”
“……不回答?”嬴政轻靠在他脸颊旁,如长辈宠爱晚辈般,微微一笑,道:“不用低头愧疚……至少,你自始而终没有编织谎言去骗朕,其实就算是你点头,其实我也是不信的。”
“人并非是没有感情的器械,有情欲很正常,谁又能每一次都选择正确呢?”
“……嗯。”
“嘀嘀嘀”好感度UP,即将突破上限。
燕策侧脸愈来愈烫了,就连呼吸频率都不怎么稳定,而女人见状,揉了揉他的脸,苦恼道:“心思完全不在这啊,你这孩子能不能在正事上再稍微用点儿功。”
燕策扭过头,避开她的视线,僵硬道:“陛下稍微松开一点儿,太热了。”
“原来你这孩子也会害羞。”
嬴政眉梢上挑,反倒是重新抱在怀中更紧了紧,好让他集中些精力。
她说道:“单纯把这件事的错误归咎于你,是朕的不负责,毕竟朕也有错,没能好好引导你们走上正确的路,可能,朕真的不适合教导孩子。一开始只是想着最好如列国的圣人般和下一代维持在亦师亦友的关系,没想到结果……却与初衷背道而驰,应该不怎么准确,只是走偏了路。”
“……也许,一开始就是偏的。”
无法摆脱温软的束缚,燕策果断选择了放弃,扬起脸减少和胸脯的亲密接触,听到她的话,他说道:“也许,一开始就是注定的,这应该是叫缘?”
女人露出了戏谑的浅笑,“朕不认为这是缘,而是一开始就是对朕抱有奇怪的杂念。扶苏她太腼腆,而且学不会主动,朕无数次训斥,始终没能彻底抹去根植在那孩子魂灵深处的犹豫不决。算了……今日朕实在不太想再提及扶苏,毕竟朕……”
说到最后,声音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
她主动切换话题,问道:“既想称其为缘,难道你想起在哪个尚未入秦的某时刻见过朕了吗?”
燕策沉默片刻,回应:“大概是有了印象。”
“是何时?”
“挺早的。”
燕策话语含糊不清,没有透露具体时间,神情中平添了几分特别的超然。皇帝也没有追问,大抵是当作少年对童年时期刺客训练记忆已经模糊。
“真不希望你和扶苏冷战……但就现在看来,朕也该做好这样的准备,至少依扶苏的性子,应会直接选择逃避来争取接受的时间。朕想让扶苏进入军营历练,哪怕是蹭军功,再让将军们帮衬,纵使有一天列国贵胄掀起叛乱也可确保无忧,但那孩子永远病弱的身体直接让朕放弃这个想法。”